她的頭毫不防備的靠在他的肩膀上，沉沉的甜美睡顏。
寒假偷空到南部玩了一圈，兩個人手牽手一起度過好
幾天，好像考試升學都不存在於他們的世界，也許是遠離
了過度緊張的台北，他們都比以往還要輕鬆嬉鬧。
「我們每年都像這樣好不好？」在民宿的雙人床上，
她任他抱著，躺在懷裡，幸福的說著心裡面的憧憬。「不
管是大一大二，上了研究所或畢了業，我們每年都這樣好
不好？」
「嗯。」他嗅著她身上淡淡的茉莉香，沒有很多的回
應但明白自己有多喜歡這樣的生活。
回程在火車上，她倦了就在他的照顧下入眠。他反覆
想著這些天她的笑靨，不由得想著好多年以後的每年。
「Stone 臉上的淤青好可怕喔！」
「他自找的。」莫小然端詳著手裡的御守，然後收進
抽屜裡，那是林曉今從日本帶回來給他的小禮物。
「小草好厲害，竟然可以把他摔出去。」林曉今臉上
流露著崇拜的表情。小草和Stone 前幾天一塊兒上合歡山
去賞雪，沒想到Stone 竟不給面子的偷看起旁邊的正妹來，
氣得小草當場放大絕，一個勇猛無比的過肩摔，輕易把他
摔得全身都是傷。「我禮物都送你這麼久了，你到現在連
謝謝都沒說，真沒禮貌。」
「不客氣。」
「喂！」她想要生氣的瞪著他，卻忍不住發笑。
莫小然老是說一些欠打的話，要是陌生人聽到的話，
大概十之八九都會把他丟到外太空去吧！但是相處久了以
後，就會漸漸明白這是他對好朋友甚至是親人的方式，對
牧淺行是這樣，對莫小菲是這樣，對她是這樣，對凱哥水
木他們也是這樣。
愈是看起來不在意，愈在乎。
這樣觀察出來以後，林曉今便不太在意他這種老是要
惹人生氣的態度了。
至少這代表，在他心裡，很在意她吧？
「曉今，出來吃飯吧！」莫小菲敲敲門，探頭進房間。
「我們買披薩回來了。」
「欸，當我不在就對了？」莫小然從床上坐起來，抗
議著。
整個寒假林曉今常常來家裡玩，跟莫小菲熟得很，但
是莫小菲未免也太沒把他放在眼裡了，現在吃飯喝飲料吃
水果有的沒的，都直接忽略他。
「有差嗎？反正曉今都會拉你出來啊！」她竊笑著，
曖昧不已。
「妳說的都對。」莫小然伸伸懶腰，自顧自的走出房
間。「牧淺行，你老婆真的很吵，她一定會提早變身歐巴
桑。」
「喂！你才太安靜咧！根本就是一根木頭。」莫小菲
不甘示弱的還擊。
林曉今感受著喧鬧又和樂的氣氛，不由得微笑。
她好像愈來愈離不開這個新的生活圈了，雖然她跟這
個生活圈的關係很奇怪。
到底應該怎麼定義她和莫小然之間的關係呢？身為好
朋友，好像不會一天到晚膩在一起，尤其是一男一女容易
模糊界縣的相對位置，她根本沒辦法用「沒什麼」的理由
來說服自己。
確定自己是喜歡他的，那他呢？認識莫小然愈深，反
而不敢肯定了，他到底是用好朋友、還是喜歡的人的心情
來對待她？一向不願意透露太多心思的他，根本就讓她無
從分辨。
有時候她會想，如果一開始就莽莽撞撞的貿然告白，
也比現在綁手綁腳進退不得的情況好吧！她想要成為他的
女朋友，又害怕一旦失敗會尷尬的作不成朋友。
說到底，她畏懼跟他產生距離。
※
開學了，不曉得是忙著適應假期與學期之間的轉換還
是怎樣，他跟林曉今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聯絡了。
「怎麼了？」下課時間，莫小然看了來電顯示，有些
驚訝，接起手機直接問。
其實所謂的一段時間，也不過是兩個星期，但他已經
有些想念她的聲音。但為什麼不主動打電話給她，反而任
由失聯？因為好像沒有什麼事非得打電話不可。
「我在你們學校耶，你還有課嗎？」
見了面，林曉今卻沒有剛才在電話裡頭的雀躍，沒有
平常的聒噪，安安靜靜的竟沒有主動找話題聊。
「我記得妳今天滿堂。」星期二，他們兩個一樣都是
從早到晚的疲勞轟炸。
「翹課啊！」她揚起嘴角，不自然的笑著。
心情不好？他看著她有些閃躲的側臉，猜測著。這不
是林曉今平時的樣子，這樣彆扭、悶住，其實是很少見的，
通常只在鬧脾氣的時候出現。
但這次鬧脾氣是為了什麼，他可是摸不著頭緒，畢竟
這麼久沒連絡了，總不可能是他害的吧？
但她不主動說，他也沒打算逼問。
在校園裡面逛累了，回到租屋處休息，晚餐時間到了
林曉今也是一臉疲倦的說沒胃口，逛了一整天，她偶爾會
跟他閒聊，但他總覺得重點還沒有蹦出來。以前她來新竹
找她的時候，這個時間她都在客運站準備要回台北了，現
在她卻好像對時間一點概念也沒有，還在失神的發呆。
「沒事吧？」莫小然忍不住要關心。
「嗯……」她搖搖頭。
他只好開電腦來玩，登錄了MSN 看見她顯示離線的日
文暱稱。「欸，我早就想問了，妳的MSN 暱稱是什麼意思？」
「我跟你講喔！佳珊交男朋友了。」
「她跟偉仔在一起了？」偉仔追佳珊追的很勤，但總
像欠缺臨門一腳，老是功敗垂成，也是時候要追到了。
「不是，她男朋友是我們班另外一個女生的男朋友，
那男的劈腿，很過分對不對？」
「嗯……」這下糟糕，他有預感，莫名其妙連任公關
的他很快的將要被迫抽第二次學伴了。偉仔任務失敗，穎
柔後來封鎖水木，交女朋友真的不是一試就靈的。
「而且，那是書妍的男朋友。」一整天幾乎沒有對上
的視線，這次很認真的對上了，林曉今微微發抖，不曉得
是因為冷鋒過境還是情緒上的失溫。
莫小然從不提前一段感情的事，她逼問無效也就不勉
強，是開學之後有次聊天，莫小菲發現她竟然是政大日文，
一時驚訝說溜了嘴。
林曉今搞不懂莫小然隱瞞的意義，是純粹不想再碰觸
前一段感情，還是要防著她什麼，可是當她突然發現，只
覺得渾身難受。
雖然這並稱不上是欺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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