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少?」我能肯定是俞少,就算不用轉頭也能確定

    這個醇厚聲音的主人是誰。



      「幹嘛不轉頭看我?」



      「……你不要走過來喔!我哭得很醜很……」



      「哭還怕被看喔?」



      來不及了,他已經走到我面前準備要好好看看我。



      「這是什麼鬼?」我還來不及藏好的手被他抓住,本

    來還和緩的表情一下子全都風雲變色。「還在流血,怎麼

    弄的?妳的腳!」



      「唉呦,已經比較不痛了啦……」我努力轉動著手想

    要脫離他的掌握,因為從他身上冒出來的低氣壓好可怕。



      「莫傾兒,妳給我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噢,好兇。



      「我……」我忍不住瑟縮一下。「對了俞少,你怎麼

    會來啊?而且竟然會遇到我,好神奇喔!」



      他的沉默,充滿殺氣的眼神,都在告訴我他不想回答

    問題,而我最好也不要再試圖轉移話題。



      「我……摔車了啦。」於是我只好膽怯的老實招供。



      「……妳有沒有駕照?」



      「當然有啊!」我不服氣的很。「不然你以為我是怎

    麼租到車的。」



      「有駕照還可以摔成這樣,妳當初色誘主考官啊!」

    他在我耳邊大吼,好像快冒煙。



      「你到底怎麼了?是不是沒睡覺太累了?」我從來沒

    看過情緒變化如此明顯的俞少,讓我很疑惑很害怕。



      「那妳到底怎麼了?我知道妳心情不好,可是可不可

    以拜託一下,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弄得全身是傷,還不

    懂得處理,妳到底……」他說了一大串又突然住嘴。「算

    了,我幹嘛這麼囉唆,走啦!」



      他拉著我的手,往他停車的地方走去。



      「可是,我租的機車還在那……」我實在是很不想討

    罵,但是我的證件還押在車行老闆那,不還車拿不回來啊!



      「……鑰匙給我。」他又拉著我往回走,臉很臭。



      「那你的車怎麼辦?還是要不要我自己騎車……」



      「妳摔不夠?」他的話威力十足,每個字都是冰點,

    讓我很自動的閉上嘴。「那輛車我會請人來牽,不用擔心。」



      「喔。」



      今天的俞少是顆不定時炸彈,而且有未知火力,可以

    不限次數爆發。為了想保住全屍,我選擇安靜的任他擺佈。



      還了車,他招了計程車到一棟擁有廣闊前院的別墅前

    面,拉著我進去。



      「這裡是哪裡?」我怯怯的問,很怕他又發飆。



      「我家。」



      偌大的別墅,並沒有任何人在,俞少說白天會有傭人

    來打掃,但是他們全家早就各分東西,爸媽忙著打拼事業,

    小孩在不同地方唸書,這個家早就不是家了,是過年才會

    回來短住的房子。



      「你是花蓮人?」我訝異的問。



      「不然妳以為我哪那麼容易找到妳。」他沒好氣的說,

    打開電視機下面的櫃子抽屜拿出醫藥箱。「把手給我。」



      看他皺著眉,專注而且細心的替傷口消毒的樣子,我

    突然覺得好像看見一個不一樣的俞少。「你知道嗎?我剛

    才對著七星潭大叫喔!我說,程諾鈞,我不愛你了,很大

    聲,而且說了好幾次,每說一次我就覺得我好像少愛他一

    點。」



      「我在妳後面站很久了,我有聽到。」包紮完手,他

    拿把剪刀小心翼翼的剪開我的褲管,才好處理腳上的傷口。

    「傷這麼重!妳沒有痛覺嗎?竟然可以撐這麼久。」



      「那時候只顧著想去看海啊。」我聳聳肩。「不過現

    在會痛了,啊!你輕一點啦!俞少!」



      他根本就是故意的,剛才弄手的時候明明很溫柔。



      「會痛就記清楚點,下次不要再騎車了。」他警告著,

    大手重重往我額頭上拍一下。「妳只要說一聲,我就會陪

    妳去,不要再這樣橫衝直撞。」



      「其實我現在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嘆了一口氣,

    我很認真的看著他。「同情只會讓我依賴又軟弱,而我現

    在最需要的,就是堅強的勇氣。」



      我需要回台北的勇氣,我需要裝作若無其事的勇氣,

    因為日子還是要過,我和諾鈞還是住在同一個屋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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