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小靈在不在家：《隱形的存在》全新作品連載中

　　當韓洛維站起來的時候，方書妍和莫小然兩個人同時

驚訝的抬頭盯著他，想著這個遲鈍的傢伙總算開竅了。


　　「抱歉，我跟上次北區迎新的小正妹有約了，你們慢

慢吃喔，掰！」


　　「你不是……要去追睿睿嗎？」方書妍大感意外，她

還以為關睿睿終於等到她的愛情了，沒想到他腦子裡還是

一團漿糊。


　　「什麼啊，挑她生氣的時候？我又不想領殘障手冊，

啊！來不及了啦！掰！」


　　玻璃門叮噹一陣，又回復寧靜，方書妍低下頭專注叉

著切塊的雞肉配上德式酸菜，慢條斯理的放進嘴裡咀嚼，

相較於其他桌次的愉悅私語，他們這桌像陷入黑洞似的，

一點聲響也沒有。


　　莫小然早就吃完，盤子刀叉都被服務生收得一乾二淨，

不加糖的紅茶只剩半杯，空氣碰上低溫的玻璃杯倉皇跌下，

灘成桌面的水漬。


　　以前就是這樣，每次吃飯，方書妍都吃得很慢，他都

吃得很快，然後他會喝著飲料，耐心的等她吃完，如果她

吃不下了，就幫忙分攤。


　　回憶起以前，他就會忍不住嘴角微揚。


　　「你在笑什麼？」方書妍放下刀叉，皺著眉頭問。

「我吃完了。」


　　「沒什麼，就是突然想起以前我都會像現在這樣等妳。」

笑意不減，他看著她在剛送上來的熱奶茶裡加入整包砂糖，

攪拌均勻。還是和以前一樣的習慣，她怕苦，所以咖啡一

滴不沾，而茶類總要放足糖。


　　她順時針的攪拌手勢頓挫了一下。「那是以前了。」


　　「書妍……」


　　「我很努力要維持我們之間的朋友關係，你可不可以

也幫我一把？」她沒有抬頭看他一眼，殘忍的話讓嘴唇微

微的顫抖著。


　　她受不了分手以後他還一如往常的對待她，像是根本

沒有分手一樣，她受不了自己幾乎快要承受不了他的溫柔，

快要無法堅定自己的決心。


　　「……那誰來幫我？」莫小然問得苦澀。從昨天接到

電話之後開始累積的快樂，在見到方書妍之後，就像不慎

踏入流沙，一點一低慢慢流失、窒息。


　　到底是堅持不愛的她比較自私，還是堅持要愛的他比

較自私？


　　「但是我們真的不適合。」她搖搖頭，儘管這一個月

以來她想念他的次數愈來愈頻繁。


　　「因為我不是王子嗎？」


　　莫小然簡直要發脾氣了，他大概永遠也搞不懂，為什

麼女人分手的理由可以這麼滑稽。


　　「你像嗎？」感受到對方傳來的隱隱怒氣，她尖銳反

擊。


　　「的確不像。」他看著她，硬是忽略心裡的難受。

「所以我很期待，將來出現在妳身邊的王子，到底是什麼

樣子。」


※


　　「小然，不是快開學了嗎？你住的地方還有沒有缺什

麼東西啊？」莫小菲拉了張椅子在莫小然後面坐下，看他

無趣的在線上遊戲裡奮戰。


　　不歡而散。


　　離開雲和街之後，莫小然跟著熱鬧的人群踱回捷運站

搭車回家，直到現在將近晚餐的時間，他才意識到自己已

經在虛擬世界裡不聲不響的待了三個小時。


　　他不是故意要講出那種刻薄的話來讓她更不高興，他

只是失去控制自己情緒的能力。


　　「沒有缺什麼東西。」他又想起方書妍。不是不缺東

西，是缺的在超市也買不到。


　　很貪心嗎？他只是想找回以前的感覺而已。


　　「欸，莫小菲。」


　　「啊？」


　　「如果有一天妳想跟牧淺行分手，妳的理由會是什麼？」


　　「啊！你欠揍！我絕對絕對、絕對不會跟小牧分手好

不好！」莫小菲像是被唱衰詛咒一樣，用力的掐住肇事者

的脖子。「你少在那邊亂問問題。」


　　「好啦好啦！妳最幸福了可不可以？」莫小然逃離被

攻擊的範圍，手按揉著被虐待的脖子。「反應這麼激烈。」


　　為什麼莫小菲可以這樣毫不懷疑的信仰愛情、信任牧

淺行，而方書妍卻無法同樣態度？真的是因為他不是王子？


　　「心情不好嗎？」莫小菲看穿弟弟的不對勁，拉著他

一起坐到客廳的沙發上。


　　「什麼時候變聰明了？」


　　「你很沒禮貌耶！」她伸手搭住他的肩膀。「跟書妍

見面了對不對？」


　　「……」


　　「抓不住的，就應該要放手吧！」


　　「……要放，早就放了。」莫小然嘆口氣，站了起來。

「我回新竹了。」


　　「小牧要買晚餐過來耶！」她趕緊拉住他。「不用這

麼趕吧？」


　　「我不餓。」他搖搖頭，拒絕好意。


　　抓不住的，就應該要放手，那，放不開的，要怎麼抓

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