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來澎湖也有兩年了,可是我始終不習慣這裡的環境,

包括高溫的溫度、燙人的太陽、乾燥的氣候、奇怪的腔調和

熱情的民風。


「阿凝,啊妳要去哪?」


就像這樣,在街上亂晃都會有人關心。附帶一點,我不

叫阿凝,我叫祁凝,熟一點的人叫我小凝,但是我不喜歡阿

凝,感覺很俗氣,在這裡常聽到這樣的名字,什麼阿仁、阿

猴、阿火之類的。


「去海邊。」我有點冷淡,因為我始終不認為自己能像

隔壁的王媽、張伯一樣,可以和素不相識的觀光客哈拉上整

整一小時,還免費附贈特產一盒。對我來說,不熟就是不熟

,沒什麼好聊的。


「這樣啊,啊妳要小心一點啊,偶先走了啦!」楊伯伯

露出靦腆的笑,才騎上他的老鐵馬離開,我看到他有一顆金

牙和兩顆缺牙。


我曉得我的冷漠讓很多關心我的在地人碰了冰塊,但這

是我的本性,改變不了的,或許就是因為這樣,他們猜我是

台北人。


用猜的,是因為我也不知道自己從哪裡來,事實上,我

遺漏了一大段記憶,在我搬來澎湖以前,我十八歲以前的記

憶。


兩年前搬來澎湖的時候,我根本不記得自己是怎麼來的

,當我從睡夢中醒來的時候,就身處在阿姨家了,阿姨什麼

也不跟我說,也不跟其他人說,除了她以外,沒人知道我為

什麼搬到澎湖來,其實我本來也不記得她的,但是她說她是

我的親戚,是母親的小妹,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過不相

信她的話,我也沒有其他人可以相信了。


關於我自己的事,我一點記憶也沒有,阿姨也不跟我提

,就連我慌的掉眼淚了,她也不跟我說半個字,但她平時是

很疼我的,日子久了,我就沒再問過了。


「祁凝!」

海邊的風很大,海很美,如果沒有人來吵我就更好了,

偏偏人生總是事與願違。


「祁凝,我找到妳了。」簡易黝黑的身體站在我旁邊,

露出潔白的牙齒對我笑。


「我又沒有玩捉迷藏。」淡淡的睨了他一眼,我移向旁

邊幾步,不想跟他靠這麼近。


「妳怎麼自己一個人在這裡啊?」


有些人就是不懂看人的臉色,還可以嘻皮笑臉的繼續待

著。


「祁凝?」沒有等到我的回答,簡易提高了聲量。


「你有什麼事?」沒事的話最好滾遠一點。


「沒、沒有啊,只是想找妳聊聊天而已。」簡易搔搔頭

,有點彆扭。


「我不想聊。」跟不熟的人有什麼好聊的?喔,對了,

簡易是咖啡店的老闆,我在那裡上班。


「啊?」他錯愕的停下搔頭的蠢動作,更蠢的看我。


「我沒心情聊。」


「那……妳什麼時候有心情?」


「不知道。」


簡易的目光我不是不懂的,我只是不想破壞這份和諧,

如果不是我喜歡咖啡的香味和他的店裡有冷氣吹,我不會在

那裡上班,因為我不喜歡他在背後看我的那道視線。







∵∴我什麼也記不得,除了午夜夢迴每一場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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